第7章
「姐,江漾守在门口一直不走。
」
自那天之后落落一直守在我的身边,江漾也时而会冒出来,
眼下的乌青怎么挡都挡不住,以往矜贵的西装裤子现在裤边粘得全是灰尘。
他以往笑我,为了那么些个花花叶叶把自己的裙边都搞脏了。
现在,他把自己搞成这样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。
等到一日江漾问我,我明白了。
「婳婳,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,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。
」
「不然你怎么会让白落帮我把床放下来,会叫护士让我回去。
」
「你看我需要你啊。
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种这满山的山茶花啊,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啊。
」
我的话一点一点把他眼里的希冀扑灭,
「江漾,我要死了。
死之前,我不想再看见你才让护士赶你走的啊。
而且那床,不是我要给你放下来的啊。
」
他抓着我的手慢慢下坠,「那我守着你好不好,不让你看见我。
」
后面几天我确实没有再看见他。
不过,我一日照镜子才发现,原来,我竟这样难看。
以往我最喜欢漂亮的彼岸花了,就是难养,我的院子里就活了一朵。
我最是爱美了,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却被吓得不敢再看一眼。
却忍不住,在镜子前一点一点盯着自己看。
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,瘦得不成人形。
这镜子里的,是白婳吗?是以往那个宴会灯光下站在花中间的白婳吗?
我难过地哭了出来,白落闯进卫生间把我拉了出去。
「姐,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?」
「我给你去买,你以往不是最喜欢喝山茶花茶吗?」
「我给你去买好不好?」
我却一声又一声地吐了出来,喝不下去了,这样的白婳,一点东西都喝不下,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啊。
因为喝了,也会吐出来的。
我只能一点一点吊瓶地吊着我的命,像个人壳一样,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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